献给坚守在各条战线上的劳动者
凝视着眼前的高峡平湖,
我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三峡的建设时代,回到那火热的三峡工地,
我仿佛又听到,
那高亢、奋进的风枪手之歌……
当我第一次看见三峡的雄奇,
我被那不舍昼夜、滔滔东去的江势所震憾;
当我登上黄牛岩高耸的峰巅,
我被那起伏奔腾、穿云裂霄的山势所慑服;
当我置身于沸腾的三峡大坝建设工地,我则被那铁臂擎天、机器轰鸣的气势所深深地陶醉。
但最让我心往神驰、留恋忘返的,
是三峡工地上那些风枪手所奏出的当代建设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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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的时候,总想为家做点事……”下班后,年轻的风枪手贾强在简陋的工棚里,阅读果树栽培技术,并摘抄写在家书中寄给恩施大山里的家人。
头盔,顶着四季的风霜雪雨、骄阳烈日;
双脚,踏着水汗泥浆、砂碛岩砾——
风枪手用他们布满艰辛的茧手向大地挺进,
江峡在飞旋轰鸣中颤抖,
顽石在脆弱的抵抗中碎裂。
他们的身子岿然不动,
屹立成高峡平湖宏伟蓝图中的倒影。
这,就是风枪手!
傍晚时分,夜班的风枪手扛着风枪钻,走在上工的路上。
奔流不息的江水洗不尽他们一身的风尘和雨汗,
扑面而来的山风驱赶不走他们的刚强与坚韧,
那雄峙的峭岩就是他们的伟岸身姿,
苍翠的峰峦就是他们的凌云壮志,
三峡工地就是他们一展抱负的不朽基石。
风枪手汪华富是一位勤快、手脚麻利的小伙子。每当午饭送来时,为方便工友和节省时间,他总是不顾劳累主动背起饭篓将饭菜一一送到工友们的身边。
从一九九三年进军三峡,
十多年漫漫风枪路,
他们的灵魂与三峡已经融为一体。
每一块切削的山岩,
每一寸掘进的基坑,
都是他们精神的穿透与爆发。
装载机上那庞然的车斗,
承载着他们的誓愿;
混凝土下那坚固的堤基,
垒筑起他们崇高的追求。
一条沟堑,
是一次风枪手的壮举;
一次浇筑,
是他们人生向上升起的又一个高度。
他们蹲抱着风枪,
那是一种向壁岩开战的刚劲造型;
他们俯压着风钻,
那是一种向地层进攻的顽强定格;
他们斜把着风钻,
那是一种向堡垒冲锋的无畏奔进!
我站在他们面前,
不知道哪是风枪,哪是他们,
我只觉得他们每个人,
就是一杆无坚不摧的风枪。
风枪手正在开挖的陡峭石壁上检修空压机通风设备。
从巴东远涉而来的小伙子,
江岸边那简易的一间工棚,
就是他的全部。
夜晚,躺上木板床,
让鼾声伴一江潮水澎湃,
那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来自三峡库区重庆云阳的一名风枪手,他深情地凝望着曾经战斗过的三峡右岸工地,思绪万千。
从广东奔波而来的夫妇,
当丈夫用风枪唤醒黎明,
她就在工地的一角升起炊烟。
如果有一口饭菜能让丈夫感到香甜,
她的眼中就充满了无比的欣慰。
女风枪手发明的新办法:脚踩索带,全身俯压,可加速钻孔进程。
家住江畔南麓的小梁,
是他,用自行车碾碎冰冻的清晨,
又用闪光的车轮点亮夏夜的星斗。
这位从战士岗位走向风枪手队列的共产党员,
用军人的风范与浩气大写出“奉献”
——一首三峡建设者的壮歌。
他说,白天能有一个小时的休息,
那不是他的奢望,
他最大的奢望是能早日看到三峡水电辉映祖国半壁江山。
那变色的军装上,
用胶布打下的一处处补钉,
叙说着一个个艰辛的故事;
那残破的雨衣上,
永远洗刷不净的一片片灰泥,
透视出一幅幅感人的图景;
那洞穿的胶鞋上,
分外惹眼的一层一层磨损,
诠释出一度又一度风搏雨击的奋斗征程。
如风枪一般坚毅挺拔的风枪手。
你看,他们的面颊,
敢与烈日斗骄,锻造出古铜一般地色泽;
他们的手肘,
敢与岩石抗衡,练就钢铁一般的坚硬;
他们的双腿,
敢与风钻并进,早已磨砺成一具特殊的钻杆。
生长于南国的后生,
不再是弱不经风的小豆芽,
哪怕是数九寒天,
也能够赤膊上阵,不打一个喷嚏。
小米高梁养育的东北大汉,
那曾因磨损而发炎的皮肉,
而今,老茧重叠,一出手,
就能将满把的石子碾成碎末。
三名风枪手齐心协力“围歼”一块巨大的顽石。
他们的每一个节假日,都在工地度过,
风枪喷起的白色尘雾,弥漫的就是一种非比寻常的快乐;
他们心中似乎没有“家”这个概念,
但他们对亲人的思念常常在梦中清晰地展现。
有一次,看着他们一边在灰雾中吃着盒饭,
一边手握旋鸣不止的风钻,
我禁不住问:“不能休息一会吗?”
“不能”,他们异口同声,
“我们的开挖进度,直接影响着大坝工程进度,
我们只能提前,不能滞后。”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慷慨激昂,
他们的话,就是如此平常而又普通,
实在得像他们手中笨重的风枪一样。
陕西籍风枪手薛明,一心扑在工地上,连妻子分娩时都没能顾上回家照料。当妻子周丽贞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从千里之外赶到三峡工地看望他时,薛明情不自禁抱着宝贝儿子热吻……
寒来暑往,一根细长的钻杆,
以每天五十米的进度,向地心挺进,
十年,就是二十万米!
三十杆风钻,无数个打秃的钻头,
他们的意志早把地球穿透。
八千七百八十八万立方米的土石方啊,
那无疑是一座三峡的太行和王屋!
就是这群风枪手,在每一个基坑,
一寸一寸地开掘,一方一方地爆破,
用血肉之手,开创出举世无双的奇迹。
那基坑断壁上,一道道林立的风枪眼,
那就是他们十年奋进的人生轨迹!
双脚中法基石,屹立如石雕。他们用钢铁般的意志大写出一个“人”字。
横向钻进一米,是个很普通的长度,
九元钱,是个很小的数目;
垂直钻进一米,也是个很普通的长度,
五元钱,是个更小的数目。
但是,这是他们劳动的价值。
我问:“值吗?”
他们不假思索地答:“值!”
他们没有节假日的概念,十年如一日,工地就是家,对亲人的思念只有在梦中在清晰地展现。他们关心的就是钻孔进度,工期只能提前,不能滞后。因为钻孔进度直接影响着大坝工程建设。
就这句只有一个字的回答,使我深深地震憾了。
大江不舍昼夜,但没有他们辛勤;
雄峰穿云裂霄,但没有他们高大。
他们不过是来自天南地北的普通老百姓,
但他们确实是一群伟大的风枪手!
为了加快钻挖进度,节省体力,他们创造出许多运用风钻的新方法。在风钻把上安装上一个自制的十字架,就能有效控制风钻的稳度;用绳索带住十字把,一头挽在直插入地的钢钎上,就能够减轻劳强度……
一个防尘罩,一顶头盔,一杆风钻,全副武装的风枪手刘军分外英俊雄武。
用风枪塑写人生
在沸腾的三峡工地,有一群特别的建设者。他们就是风枪手:戴着头盔,穿着亲着补丁的衣服,满身洗不净的灰尘。
从孙中山先生的构想,到萨凡奇博士的考察;
从葛洲坝的隆重奠基,到三峡工程的正式开工,
一个多么漫长而曲折的梦想,
他们用风枪在三峡的花岗岩石上打下千千万万个不再幻灭的现实,
一座一百八十五米高程的大坝已在他们的钻头上崛起。
他们用自己的热血和汗水筑固大坝的基石,
建造中国又一座宏伟长城,
一座历史的丰碑!
在三峡工地的孙荣刚
作者简介:
孙荣刚,高级记者,现任中国三峡出版传媒有限公司专业总师、新闻图片总监。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部队服役,亲历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国三峡工程报社主任摄影师、首席记者、副总编辑,先后参与国家铁路重点工程、98长江抗洪、三峡工程建设等重大新闻采访?! ?/strong>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新闻摄影学会常务理事。曾荣获中国新闻奖。
著有《碧水苍山情》(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合著)、《三峡工程环境报告》(香港文汇出版社,合著)、《三峡图志》(中国三峡出版社,合著)《军魂铸三峡》(作家出版社,合著)、《梦想与现实的交响——三峡工程纪实》(中央文献出版社,独著)、《三峡水利枢纽工程》(五洲传播出版社,独著);并有多篇论文发表在全国新闻核心期刊上,多篇文章提交全国报纸总编辑新闻摄影研讨会并收入论文集出版。2016年9月,其系列作品《三峡大移民》、《抢救三峡文物》、《三峡工程大事记》参加平遥国际摄影节《三峡!三峡!》专题联展。
文/图:孙荣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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